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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以后的黄河变迁以及淮河流域的主要水系分布图

　　□杨明 林嵬

　　洪荒之力，没见过？那我们就一起看看历史上黄河洪水肆虐的“蛮”力吧！

　　据不完全统计，自周定王五年（前602年）起，黄河洪水横流、决口泛滥的年份有543年。而且一年之中，一场洪水甚至发生多次、多处决溢，总计决溢次数1590余次，洪水波及范围北抵京津、南达江淮，纵横25万平方公里。

　　黄河洪水对周边水系进行频繁的袭扰，北泛则打乱海河流域的排水系统，南泛则阻塞淮河的泄洪通道，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以淮河流域为例，据姚汉源先生《中国水利史纲要》所列资料概略统计得出，历史上黄河洪水对济水、汴河（渠）、泗水、淮河的冲击次数分别是40、107、25、109次。

　　从南宋高宗建炎二年(1128年)起，黄河开始大规模南侵淮河流域，直到清咸丰五年（1855年）铜瓦厢决口改道，夺大清河（古济水）而东北入渤海。这七百余年间，汹涌的黄河洪水流经宋、元、明、清四个朝代，以其不可思议的洪荒之力，对原有的淮河水系产生巨大的破坏，也酿成惊人的灾祸。

　　我们不妨把与黄河有关的这几条大河历史再梳理一下。

　　济水

　　在四条古代大河中，济水是唯一与黄河有交叉的河流。古济水穿越黄河后，被巨野泽（今东平湖）分作两段，上段又分为南济、北济而同入巨野泽；下段出巨野泽后，与汶水相汇合，向东注入渤海，这一段也被称作大清河。

　　因为河、济交汇，济水在历史上被黄河频频冲决淤塞。西汉末年，王莽时期，由于干旱和洪水的双重作用，济水多次发生淤塞断流。直到东汉王景治河成功后，济水才又恢复了过流。

　　好景不长，东汉以后黄河虽没有发生大的改道，但仍然发生了多次漫溢进入济水的情况。到两晋时，巨野泽（东平湖）以上的南济、北济再次被淤塞断流。由于巨野泽容纳了大量的黄河泥沙，济水的下游河段（大清河）仍然得到了维持。

　　黄河最后一次夺济水（大清河），是清咸丰五年黄河在铜瓦厢决口发生大改道，也形成了一直延续到今天的黄河下游河道。

　　济源、济宁、济阳和济南，都是因济水而得名，沿着这几个城市画一条线，你就大概知道历史上济水的流路了。

　　汴河

　　汴河的前身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的“鸿沟”，这也是中国古代最早的沟通黄河和淮河的人工运河。

　　汴河从黄河的引出点很特别，就是黄河与古济水的交汇点，也就是今天的荥阳，过去叫荥泽，是一个大湖泊。

　　秦汉初期，黄河流到了这个交汇点后，就有了三个主要的流向：向北、向东、向南。

　　向北的是黄河干流，北流经沧州入渤海；向东的是济水，东流经大清河入渤海；向南的是鸿沟，接驳颍水、汝水等支流汇入淮河，继而东流入黄海。

　　秦汉时期，黄河洪水就有了在淮河流域泛滥的趋势，洪水挟带的大量泥沙使得鸿沟、济水发生严重淤积，部分河段因此废弃了。

　　洪水的冲积又重新形成了一条大体上东南走向，经过开封、商丘，在徐州入泗水，继而入淮河的河流，这就是最早的汴河（也称古汴渠）。汴渠虽然位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功能并未改变，仍然是连通黄河、淮河的水运通道。

　　黄河洪水的南泛不断冲击新生的汴渠，直到东汉王景的出现。王景通过在黄河上“十里立一水门”，有力扭转了黄河侵犯淮河流域的趋势，“河汴分流”得以延续近千年，成为中国水利史上一段不朽的传奇。

　　因为汴河的长期稳定，隋唐时期就借此开掘了大运河的主干道——通济渠。

　　一千年太久。自宋以后，黄河又开始执拗地南泛淮河流域。

　　黄河南泛后频频夺汴入淮。当然，淮河的另外几条支流，如泗水、涡水、颍水、汝水等也躲不过，屡屡被黄河夺流。这期间的汴河与泗水、涡水、颍水、汝水有时候是同时行河，有时候是轮流行河，由此形成了黄河南泛入淮、进而入海的大通道。

　　这样的状况一直延续了元、明、清三个朝代，直到清咸丰五年黄河在铜瓦厢决口改道东北流。实际上，在清初时，曾经风光无限的古汴河，已被黄河洪水挟带的泥沙全线淤满，几乎成为平地了。

　　泗水

　　在宋以前，泗水是淮河下游最大的支流，也是入淮的重要漕运航道。泗水因其源头的趵突、黑虎、珍珠、红石四大名泉而得名，这么美的名字，想必当时也是人间仙境吧。

　　从历史上看，黄河如果在淮河流域溃决的话，经常会夺泗水入淮。而黄河第一次大规模夺泗水，是南宋部将杜充为抵御金兵的追击在滑县（今河南滑县）决黄河造成的，自此正式拉开了黄河南泛淮河流域的大幕。

　　宋元时期，黄河洪水多次夺泗水而入淮。

　　到明中期，刘大夏修太行堤，黄河经开封、徐州经泗水而入淮,黄河夺泗入淮就成了一条固定流路。

　　这条流路到了明后期时，由于河床不断淤积抬高，又成高屋建瓴之势，决溢不断。

　　清咸丰五年，黄河改道北流后，昔日的泗水古道，已经成为一条高出两岸地面4～6米的废黄河。

　　淮河

　　在黄河大规模入侵淮河流域以前，淮河是一条含沙量较低的清水河流，很少发生泛滥决溢现象。

　　南宋以来，黄河开始大规模南侵淮河流域。前面说的泗水、汴河，都是淮河的支流，黄河无论夺泗、夺汴还是夺涡水、颍水、汝水等淮河支流，最后都要流到淮河里面。

　　可以说，自南宋以来，淮河几乎成了黄河南泛的下水总管道。

　　元时期，为了保京杭运河，黄河南泛淮河所致的灾祸更严重，老百姓没法活了，结果出了个朱元璋。

　　明清时期，黄河洪水持续南泛，大量泥沙淤积使得淮河入海出路严重受阻，下游壅水形成的洪泽湖不断扩张,湖面的抬升又加剧了排洪的不畅，淮河洪涝不断加剧。

　　到清咸丰五年，黄河北徙大清河入渤海时，留下了一条千疮百孔的淮河，而曾经的淮河入海故道也淤成一条高出地面的废黄河，我们今天正是用这条地上河将淮河流域分为淮河水系和沂沭泗河水系。

　　说了这么多，洪荒之力不可小觑吧？想想过去，看看今天，黄河安安稳稳地在黄河大堤里面流淌，造福两岸，恩泽中华，今天的我们做得很不错，是不是也该点个赞呢？

　　来源：中国水利报 2020年6月11日